犟种 (微小说)

1.


——故事发生在70年代东北的农村……


风在空旷的田野里撒欢的抽打着光秃秃的树木


窝在山沟里的村庄被雪覆盖着,宁静而有些冷清


他是一个孤儿,十几岁时,父母得了东北的地方病去世了


生产队给他一口饭吃,他给生产队放牛,沉默不语,脾气犟,都叫他“犟种”


她是村里的一个寡妇,带着一个6岁的女儿,男人在上山拉木材时被黑熊咬死了……


她比他大五岁……


2.


犟种每天都来寡妇家劈柴,挑水,然后一声不吭的走掉


寡妇黑着脸,撵过他,不让他进家门


寡妇把他劈的柴扔掉,挑的水倒掉


可犟种不管寡妇怎么对他,依旧每天来劈柴,挑水


一连几个月如此……


寡妇变了,不再拒绝犟种的帮助


寡妇脸上的忧郁越来越少,总有一些窃喜在极力掩饰着


走出屋,看着他在忙,递过去热茶……


他有点慌乱,面对寡妇,还是什么都没有说……


以后的日子里,似乎有了一种期盼……


寡妇每天都在望着外面,似乎在等着什么……


3.


一天大雪过后,只有稀稀拉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格外安静


咯吱咯吱摩擦雪地的声音传来,那个身影越来越近……


寡妇打开屋门,一股寒气扑面而来,寡妇冲到犟种面前


寡妇终于忍不住爆发了,揪住犟种,声嘶力竭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?求你了,不要在给我们娘俩添麻烦了,我们的闲话还少吗?”


犟种看着寡妇,低下了头,默默的攥紧寡妇的手


“我来做你的男人,不许任何人欺负你”……


“不用你管,离我远点……”寡妇放声大哭,一头扎进犟种的怀里


“谁要你可怜我?你可以找个相当的,而不是我这样的寡妇……”


“你就是我的女人,俺就要你……”


犟种一把把女人搂在怀里,女人感觉犟种的怀里就是她的整个世界……


4.


这个小山村,四面都是丘陵,只有一条通往县城的路,沙石路,其间还有一条河,河上有个能过一辆车的小桥


冬天河面结冰,人们都喜欢在河面上走……


大雪封山时,路上的车更是少的可怜,每个星期都有一辆破客车通往县城


犟种和寡妇结婚那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早些,才进入十月就迎来一连多日的大雪,气温骤变,还没有来得及添置冬服的人,窝在家里不在出门


雪过天晴,放晴的天又恢复了一些温暖……


犟种要到县城给寡妇母女买冬天御寒的棉服


生产队的牛车借不出来,大雪封路,客车还要等些日子才能通车,犟种就要走路去县城


寡妇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犟种,犟种说早起去,半夜能走回来……


5.


半夜的河面上,杂踏的脚步声,哭喊声,冰裂声,打碎了夜晚的宁静,村民们都在唏嘘不已,又无可奈何


几个村妇把哭晕的寡妇抱在怀里,心痛的安抚着,也都跟着落泪不已


犟种的尸体被从河里捞出来时,身上挂满了冰碴,怀里抱着给寡妇母女买的棉服


冬夜里河面的冰面,在村民手电筒的光下,纵横着裂纹,像极了一张蜘蛛网,从犟种坠落的冰洞里漫延开去……


6.


寡妇门前悬挂着一张白布,寡妇很久没出过屋了,村里人都担心起了寡妇母女


一位好心的大妈带着几个乡亲,推开了寡妇的家门……


寡妇躺在冰冷的炕上,屋里早已经没有生过火了,寡妇的身体已经僵硬了,身上穿着犟种给买的新棉服,怀里抱着和犟种的结婚照片


寡妇的脸上还有冻成冰的泪痕……


寡妇死了,寡妇的女儿却不见了


据说,是寡妇临死前,把唯一的女儿送给了外村一对不会生育的好心人


寡妇的女儿那年年仅8岁……前世缘今生情

发表于:2022-11-06 04:40
本帖最后由 作者 于2022-11-06 10:19:49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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